酒季天夜

联动③


车行驶了十分钟,路边突然颠簸了一下。

颓丧的考生们被颠回神,这才发现车外的景象已经变了。

漫天的雪雾已经没了踪影,眼前是一条盘山公路。

路况不好,车开上来之后便一路颠个不停,到处都是凝固的泥巴、硌脚碎石。

这路还很窄,如果两方会车,都得挂一档,一点点挪蹭过去。

山下草木拢生,一眼望不出深

度,滚落下去很可能尸骨无存。

就这样,这破中巴还开得格外奔放。

行至中途,司机松开一只手去拧广播旋钮。车内广播滋滋响了几下,跳转到某个频段,唱老旧的歌,偶尔穿插一句交通提示,说某山路部分路段有山体滑坡的情况,无法通行。

播报间,车前方就出现了一块警示牌。

警示牌前面是一大块山石和横倒的树,正常车子显然过不去。

但司机居然完全无视警示牌,开着破车摇摇晃晃颠了两下大的。

谢俞被颠得睁开眼,眼前是一片白光,看不清,胸口也隐隐作痛。他干脆闭上眼。

于闻也是难受的很,偏头看到人醒了。大喊他哥,可惜没喊醒。

“别叫了。”谢俞制止于闻的傻逼操作。

于闻挠了挠头:“对不起啊。”

谢俞轻声道:“没事,”他顿了顿才继续说“这里是哪?”

于闻看着他哥不知从哪拐来的大帅哥。光洁白皙的脸庞,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,乌黑又魅惑的眼眸,眼角的泪痣显得秀气而又不女气,浓密的眉,凸起的锁骨……

真好看啊。

谢俞重复一遍:“你知道这里是哪?”车再一次上下颠晃。

众人一阵惊呼,等他们重重落回座椅,车已经穿过了滑坡路段,继续往深山里开去。

于闻才想起对方问了什么。一路上抱怨着什么鬼考试。

自从进了深处,天倏然阴沉下来。车里明明有暖气,大家依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。

从盘山路另一边出来时,路边有一个老旧的路牌,标着道路编号。

老于裹紧了衣服缩在座位上,看着那个编号咕哝:“这条路好像靠近边境了……”

“真要出去?”于闻瞪大眼睛。老于:“不知道啊。”

于闻缩着脖子,慌忙盯着车外:“边境线能乱窜吗!”

说话的功夫,中巴车一个大转弯,钻进了路边的林子里。

众人被这神鬼莫测的路线弄蒙了,想问问吧,司机又是个哑巴。

又过了10分钟。

车子从林中钻出,在泥路边急刹车。

“哥,醒醒,下车了。”于闻单腿跪在座位上,越过椅背去叫游惑。

他是真的佩服他哥的大心脏,居然睡得这么沉。

游惑扒拉了一下头发,半睁着眼扫过身边,座位已经空了。

他下半张脸掩在衣领里,闷声

说:“人呢?”

“啊?”于闻没听清。

游惑摇了摇头彻底醒了。

他站起身跺了跺睡麻的脚,低头朝窗外看去:“这哪儿?”

这回于闻听清了,“不知道,司机把车停这就跑了。”

“什么叫跑了?”

于闻朝窗外一指:“喏,就这么一条泥路,他跑进去了。”他指着窗外单薄的身影,告诉他哥人醒了。

他们似乎停在了某个村子路口,穿过杂乱的树枝,隐约能看见高低交错的屋顶。除了一条通往村子的小路,再没有其他可以走的地方。

他们被看不到边际的树林围住了。

于闻跟在游惑身后下了车。

考生们傻在车门外面面相觑。

监考官秦究则远远站在林子里,扶着一棵树,不知抬头在看什么。

游惑来到谢俞身边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谢俞不自觉摸了摸红豆手链,笑着说:“我梦到跟贺朝一起过年,就进来了。”

游惑想起自己看到的场景。

“你...”

“老于说之前那条路靠着边境,咱们会不会在现实里的某个地方?”于闻问游惑。他不知道来到游惑的身旁。

新加入的陈斌插话说:“以我的经验,应该不会。不过你会在这里看到一些现实的影子,某些东西甚至在哪里见到过。”

于闻:“如果不是现实存在的地方,那所谓的死,是真的死么?”

陈斌苦笑一下:“不知道,只有试了才知道。但谁敢拿这种事去试呢?”

于闻垂头耷脑地说:“也是……”

游惑没纠结这种话题,他下车之后在泥路附近转着一圈。

没多会儿,他踢了踢某处说:

“这有地碑。”

“我正找着呢,原来在你那

儿”陈斌是个有经验的,下了车也在到处找信息。

他走过来蹲在地碑面前,扒开覆盖的杂草:“应该写着地名吧,虽然用处不算大,但是能知道自己在哪儿也是个安慰……”

大家闻言都围过来。

就见那破烂不堪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奇奇怪怪的图形。

“这画的什么?”

“字母吧……”

陈斌从包里掏出纸巾,把沾了泥巴的部分擦掉,大家艰难地辨认着。

于闻:“k……这是a?”

陈斌:“lo······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?”

“p吧。”于遥扶着肚子,歪着

头认字:“那个像h······u·····V。”

撇开那些杂七杂八不知有用没用的部分,这碑上刻的地名长这样:

kalo phuv

众人:“……”

啥玩意儿啊这是。

讲个笑话,看地碑能知道自己在哪儿。

谢俞看到墓碑,脱口而出:“黑色的土地。”

“这是啥?”众人摇头。谢俞也不明白,看着周围的环境,总觉得眼熟。

大家正崩溃的时候,那个一声不吭跑了的司机又回来了。他带了两脚黑泥以及一位裹着军大衣戴着皮帽的中年男人。

看脸,应该是国产的。

司机说:“喏,就这些人。”

老于一愣:“你会说话啊?!”司机瞥了他一眼,声音沙哑地

说:“他会把你们带去那家的,记得啊,林子别进。”

他说完冲皮帽男摆了摆手,转头钻进中巴车,开着车就走了。

车子歪歪扭扭钻进林子里,转眼间,就被层叠的枝丫遮挡住,没了踪影。

甚至连油门和摩擦声都消失了。

林子异常安静,众人寒毛直竖。

“我们是来做什么的?”游惑问那个皮帽男。

皮帽男“啊”了一声,说:“不是说来找黑婆吗?怎么?你们自己都懵了?”

“黑婆?黑婆是谁?”陈斌跟过来问。

皮帽男不知为什么瑟缩了一下,他把帽子下口封好,垂着眼闷声说:“一个老婆婆,当年战乱时候跟着老毛子来这里的,好像是什么吉普赛人,反正······”

他又把自己裹得更紧一点,小声说:“我带你们过去吧,你们小心一点。她到了这里后,我们整个村子都全不正常。你们怎么想的……要来这住十天?”

众人欲哭无泪,心说我们有病吗想住这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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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痛啊,这辈子不想看到针了。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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